摘下帽子露出的完整面容的黑衣人脸上也带着笑,轻轻与二人碰拳。
黑衣人此时并不是谢武澄,而是暂时放下假身份的严毅睿。
「真的好久不见。」
「菲。」
「弘。」
取来托盘上的空高脚杯倒入红酒,严毅睿打开放在面前的牛皮纸袋,利用杜凯菲商场上的势力与周家弘的骇客能力,他必须先对江庭蓉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
江庭蓉,本名郑语书,22岁,父母在扫荡行动时意外身亡,住院休养期间被一位名为江乃杏的妇人收养,今年即将从w大学毕业,法律与中文系双主修。
「江庭蓉的亲生父亲名叫郑永贤,律师出身,主攻领域为金融。」
「妻子林雨琇是一名国小老师,因为严谨教学风格在家长圈口碑很好,许多新生的家长都会特别指名要把孩子送进她的班。」
「但在某天,前一天还正常教课的她毫无预警地向校方递出辞呈,从此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连同事或家长想上门关心都被郑永贤拒之於门外。」周家弘cha起一块咸suj放进嘴里,边嚼边说。
「林雨琇在同事间的人缘很好,很多人担心她是不是被软禁或家暴,後来才知道原来她罹患了r癌初期,为了不想让人看见憔悴的模样才央求丈夫把所有拜访的人拒於门外。」
「病况治疗後原本有所好转,医院甚至一度宣布抗癌成功,没想到半年後再度复发,再听到郑家夫妇的消息,就是夫妻俩在扫黑行动中无辜身亡。」
二十年前的扫黑行动中有三个人不幸丧命,扫黑行动负责人颜易衡、知名金融律师郑永贤与其妻子林雨琇,为了保护两个年幼丧亲的孩子,媒t对於他们的身份没有多加描写,仅知两人陆续被好心人收养。
尽管年幼蒙懂,个x敏锐的严毅睿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偶尔瞥见父亲接起以前同袍电话後的激动,与母亲闲聊间的叹息,双亲口中常提到的「那件事」与「si去的他」,就算不知事件始末,他知道一定与他的身世有关。
严毅睿的父亲严正雄知道颜易衡抢救无效的当下,心中的悲痛无法言语。
那个与他情同兄弟,总是冲在第一线的颜易衡,怎麽这麽年轻就si了?
孩子才刚满四岁,几天前还开心地分享儿子上幼稚园的点点滴滴,现在人却这麽突然地走了。
颜易衡的後事办完後的某天,严正雄恰巧经过颜家附近,想着去关心一下近况,却从街坊邻居的闲聊中听到好兄弟的妻子苏安沁失联的消息。
至於颜毅睿目前是街头巷尾大家轮流互相照顾,大家都希望能早日找到孩子的母亲。
看着年幼的颜毅睿只能跟邻居轮流借住,严正雄於心不忍,将人带回了自己家中,利用所有的资源寻找苏安沁的下落。
几年过去,苏安沁依旧无消无息,苦寻多年的苏家人最终忍痛声请si亡宣告,严正雄也在此时正式将颜毅睿收养为自己的儿子。
严正雄只改了孩子的姓氏并保留了他完整的名字,从颜毅睿变成了严毅睿,这个名字的背後却拥有两对夫妻对於这个孩子无限的ai与温暖。
「当年两个小孩子一个是你,一个就是本名郑语书的江庭蓉。」文件底下有几张照片,其中一张上头是一名妇人亲密地揽着nv孩的肩膀,严毅睿的视线停留在妇人满是笑容的脸,许久没有移开。
一gu熟悉感涌上心头,严毅睿莫名觉得照片上的妇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拿起照片更仔细地端详,他发现妇人的五官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怎麽了?」杜凯菲疑惑地问。
严毅睿将手中的照片递给杜凯菲,「你们觉不觉得,这张照片上nv人的脸,跟我有一点像?」
周家弘起身坐在与杜凯菲同一方向的椅子上,两个人的视线不断地在照片与严毅睿身上移动,男人的眉眼确实跟照片上的妇人有些相同。
三个人默契地对视,脑中有了一样的猜测。
「喂?」对方语气慵懒,明显刚从睡梦中醒来。
「靖,是我。」接起电话的男人名为顾靖,与严毅睿、杜凯菲和周家弘是自小就认识的好友,顾靖刚实习归国不久,正在写毕业论文,「我跟睿还有弘在一起。」
「睿也在?他不是在当卧底?他还好吗?」
「除了天天jg神紧绷之外,其他都好。」严毅睿回答,语气里满是开心,「哪时有空?找个时间跟你聊一下。」
顾靖点开自己的行程表,「我这礼拜时间都满了,倒是你,不怕被跟踪啊?」
经顾靖这麽一提醒,严毅睿才想到他的另一个身份确实不好随意与人见面。
「帮我查一下二十年前你们学校旗下医院的入出院纪录。」
「这可能会花一点时间,我除了赶论文还得跟教授在各科室支援,最快也要下礼拜了。」
「没关系,我等你消息。」
四个大男人分享彼此的近况,短暂放松过後,严毅睿向杜凯菲与周家弘道别,又变回谢武澄的假身份。
邻近生态池时,谢武澄刻意放慢脚步,想看看池里有没有新的鱼,没想到江庭蓉此时正巧迎面而来,男人穿过丛丛树林,他把帽子压到最低,飞也似的朝办公室奔去。
又看到上次的察觉的那道人影,江庭蓉赶紧拔腿追上,无奈前方人的速度实在太快,等她追到谢武澄的办公室外头时,目标早已失去踪影。
从窗户翻进房间,谢武澄换上日常的破旧装扮,在镜子前拨乱头发并戴上眼镜,喷了点薄荷味的香水後坐到电脑桌前。
心中倒数五秒,果然如男人所预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x1了x1鼻子,谢武澄营造被吵醒的假象,y是等了几秒才去开门。
江庭蓉焦急地敲着门,人影在谢武澄的办公室附近消失,如果现在谢武澄出来应门,那就可以证实她的猜想是错的,反之她必须确保他到底泄露多少机密。
门板的敲击声与她心脏声此时频率竟意外地同步,她想知道那道人影是不是谢武澄,却又希望不是他。
门在江庭蓉第三次举起手敲击时被打开,谢武澄开了个小缝看向她。
「有事???」男人的浏海挡住一只眼,他伸手r0u了r0u,满脸写着困意。
「你有听到什麽声音或看到什麽人吗?」
「??我在睡觉。」
谢武澄对江庭蓉的提问感到无奈,好不容易早睡却被吵醒,心情自然不爽,不等nv人反应,他迳自关上门,江庭蓉先是一阵错愕,又想了想她敲门的时间点的确扰人清梦,便00鼻子离开了。
直到确定nv人离开,谢武澄进入浴室洗掉一身的酒气与香水味,躺在柔软的床上睡去。
谢武澄白天替暗栖帮挖资料窃机密,晚上替地检署搜集情资,偶尔跟熟悉的人见面,在严毅睿跟谢武澄两种身份间不停切换,有时就连他也ga0不懂自己现在到底是谁。
卧室大床上,谢武澄正在看顾靖传来的资料,二十年前的仁心医院果然有郑语书的住院纪录。
赖胜龙大概跟他提过当年事件的经过,在警方跟暗栖帮於毒品交易现场进行枪战的同一时间,郑永贤的妻子林雨琇在家中惨遭杀害,郑家几乎灭门。
警方兵分二路赶到时,只见气绝的nv人满身是血,双手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小nv孩在妈妈的保护下昏了过去,虽然躲过一劫但呼x1十分微弱,必须马上送医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