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吗?
阿尔弗雷德从旁听席跳下来,不顾法警的阻拦,要带她回去。
检/举他们对她来说有这么样的好处?
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行为,她确实是疯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没有回答。
阿尔弗雷德站在她面前,只和她对视了一眼,就被她折服了。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不要阻拦我。
我要。
检/举/揭/发。
————
阳光刚好。
微风吹过,带来了阵阵茶香。
亚瑟支起来桌子,摆好餐布,给她装满了食盒,就悠哉悠哉的喝起来下午茶。
阿桃支着下巴,看着小鬼头阿尔弗雷德在那边跑来跑去,呆毛颠颠的。
看小狗崽自己玩还挺有一番乐趣的,尤其是小男孩在小时候都很皮,都喜欢在泥里打滚,他玩了一会儿就要眼巴巴的把手扒在桌子上,看样子是要甜点吃。
“来,洗手手。”她向后摸索,想要把亚瑟喝茶的冷水壶拿来给他洗手用。
“洗手这么简单的动作,难道需要我教你吗?”
阿尔弗雷德扁扁嘴,受到亚瑟一记无情眼刀之后,蔫蔫跑走了。
“你好凶的啦?”水壶没摸到,摸到了亚瑟的左手。
“哼。”他哼笑了一下。
“你把我冷水壶的水拿走了,我怎么喝茶?”
左手还在小幅度揉捏她的手。
“回去再打一壶?”
“呵。”
“那就两壶?”
“打你屁股。”
“哎呦。”
两人在那边打情骂俏,过了好一会儿,阿桃突然想起来,“马修呢?”
“这里。”
“啊。”
他给自己支了桌子,要比这个桌子矮上不少,神情专注,一个人拿着炭笔画画。
“哦,画的应该是你。”亚瑟冷不丁的开口了。
“啊?”
“我看看,我能看吗?”
非常美好的画面。
悠闲喝茶的亚瑟,认真画画的马修,在面前跑来跑去的小豆丁阿尔弗雷德充满了活力。
“姐姐——”小豆丁跑回来,“我想给你捉蝴蝶呢,但是怎么也捉不到。”
小蓝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马上要溢出来了眼泪,“很漂亮的蝴蝶,和你很配呢。”
“噗。”
阿尔弗雷德正是嫩嫩的年纪,她随便揪一下脸皮也会嗷嗷叫的那种。少年拿手背擦擦脸,“我,我想,要给你点什么……”
“好呀。”
“阿尔弗雷德,蝴蝶飞回来了。”
“呀,真的。”
一只黄色大蝴蝶绕着这里转啊转,他伸手要去捉。
“这样不行哦,捉蝴蝶要等它自愿。”
“什么?”
“就是,你不要去主动捉它吗?你要等它落到自己手里来。”
“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把脸往马修的桌子上倚靠,“谁知道呢,也许下一秒,也许明天,也许明年?”
“那我等不了唉,有什么便捷的方法?我想尽快的给你。”
“有些事是不需要这么心急的呀……?”她柔和的声线丝毫解决不了少年心中的烦躁。
“我现在知道你要找一只蝴蝶给我,就可以啦,有没有蝴蝶无所谓。”
“咳。”亚瑟咳嗽了一下。
“或许问问亚瑟呢?”
“不要他帮忙。”
“小鬼。”
亚瑟没好气地说,“现在这么嫌弃我,前几天还一口一口好亚瑟的叫。”
他偷偷打了个响指。
一阵风把蝴蝶吹回到阿尔弗雷德的手里。
“啊!给你姐姐——”
他欢喜的捧着它,小心翼翼拿双手给蝴蝶制作出来一个保护罩。
“你一松手蝴蝶不就飞了吗?”阿桃好笑。
“那你快接好,要不我捏着它翅膀,就不会飞了!”
“……咱要尊重蝴蝶的意见呀。”
“你这么漂亮蝴蝶肯定愿意到你手里的。”
“哎呀小嘴真甜。”
他十分殷切。
“拿好拿好。”
亚瑟看不下去,又偷偷的变了戏法。
在交接的时候,蝴蝶还是很安静的,一到她手上,还没等她合住手,蝴蝶振翅高飞,飞到她发丝当中。
“咦……”手上那种微妙的触感还没有停留几秒呢,她感觉到蝴蝶飞到了她脑袋上。
“哇,蝴蝶发卡——”
连马修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好看吗?”
“超——好看!”
“那就放了吧。”
“哎为什么,还没看够……”
点点小朋友的鼻子,她笑得开心,“人家蝴蝶想飞就飞了,谁管你看没看够呀?”
“就是,应该给我看。还不扭过来。”
————
阿桃伸了一个懒腰。
似乎做了一个好梦,梦里有喝茶的亚瑟,画画的马修,阿尔弗雷德。
回忆的风都是温和的,氛围都是其乐融融的。
“马蒂,在干嘛。”
梦里的少年马修在握笔,坐在她右边,现实里身材挺拔的青年也握着笔,坐在她右边奋笔疾书。
她把脸放在他左胳膊上,眯着眼睛。
“庭审记录。”马修停了停笔,下一秒放下笔,没忍住,伸手摸摸滑嫩的脸蛋。
“睡起来很滑?”
“所以我怀疑你是不是偷偷在梦里保养自己。”
“什么时候写完呀,接我借鉴借鉴?”女人用脸压着他的手臂,一只手在他侧腰来回敲击。
“……本来就是在写你的这份。”在场的翻译人员都要写一份当天的翻译记录报告,在庭会上,由于时间紧张,心情紧张的缘故,翻译员都会简写,到了晚上才会写一份比较完整和详细的报告上来。
而且他们只写自己那部分翻译内容。
马修的记忆力好到什么程度,假如庭审记录机倒着回放的话,人们就会惊讶地发现,马修的庭审笔录能做到和所有人的问答一字不差的程度,同时能做到多种语言翻译,还能给每个人的表情进行批注。
意识体本来就是bug,马修不能表现出来他过于不是人的天赋,只能进行删减。
再删减片段,就会被阿桃借鉴借鉴,放到她笔录上来。
“你真好——大感谢——”
“宝宝!”
阿尔弗雷德挥挥手,很憋屈的,“我还在呢。”
他就在她对面,怎么一醒来就和马修说话,不和他说话……
学着她的动作,阿尔弗雷德也只把脑袋放在桌面上,“你都没发现我!”
“哎呦哎呦谁家小伙儿嘴巴翘这么高。”
“马蒂可是帮我摸鱼的,你在干嘛?”
“我。”
“哼,本来画了一张素描的,还是速写,哼。”
他嘟嘟囔囔。
“啊?”
“不过不想给你了,你就,桌子上有面包篮喏,给你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