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一滑,扑扇着翅膀才好悬没直接扑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崔景云无奈扶额。
……
穿着皮夹克的男人双手环胸,黑色的带子勒在胸下,本就健硕饱满的胸肌被这么一勒,更好像要把薄薄的黑色内搭撑破一样鼓起,干净利落的白色短发在帽子的边缘探出一点发茬。
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直直划下,停在眼袋下方更显得这张冷硬的脸更增添了几分凶煞之气。
那双金黄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仇家的城堡大门。
几个守门的男性血仆已经被打倒在地,但是他都收了力,仅仅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罢了,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到底是来找谁的麻烦的。
一道熟悉且恶心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身穿考究定制华丽服饰的公爵握着明明根本不需要的手杖缓缓走近,黑色的卷发被暗红色的丝带扎在脑后,露出那张俊美深邃的脸。
皮质的项圈被高领的衬衫所遮掩,而长长的银链则当做是项链一样绕了几圈挂在胸前。
城堡的门在血族的面前拉开,它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相看两厌的二位在门口遥遥对视。
“怎么?动作这么慢,”白色短发的男人冷哼一声,出言嘲讽道,“怕了?”
“我没空和你这只臭气熏天没开化的狼人闹,趁着我现在还没发火,赶紧夹起你的尾巴滚!”
高贵的公爵眯起眼睛,手中的手杖直指这只上门挑衅的狼人,鼻尖满是宿敌身上令它作呕的气味。
这腥臭刺鼻的味道不管是隔了多远闻着都一样恶心。
白发金眼的狼人嗤笑一声,就要冲上去给这只吸血鬼一个好看。
“狼人?”
身后传来的问句却是让血族一僵。
一位半长发的人类青年就这么从公爵的身后绕出,有些好奇地打量起这只狼人。
这个人类身上还带着吸血鬼的气味,显然是被这该死的血族迷惑强掳回城堡的。
“……你又抓了新的血仆?”
正义感可谓强烈的狼人对吸血鬼的厌恶又深了一层,原本还属于人类形态的手背青筋绷起,尖锐的利爪从指尖探出。
青年打量了两下,对这只非人有点感兴趣了。
公爵的肩被拍了拍。
“也许你能给我带回来个新素材?”
“……”
高挑的吸血鬼闻言,反应了一秒,抬头看着这只狼人的表情都带上了几分微妙。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带着一点怜悯和幸灾乐祸以及从未消退过的厌恶。
狼人微微弓起腰背,金色的兽瞳死死地盯住了这只长着尖齿的仇敌,银白色的毛发在身上生长蔓延。
吸血鬼公爵的城堡外面也是它的领地,而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人敢轻易的靠近,这也给了狼人能不用另外找地方就能随意变身的机会。
本就健硕的身材被狼毛撑得更加高壮,一条让收藏家眼前一亮的蓬松狼尾从腰后探出,尾尖都快要垂到地上。
手感一定很好。
就算是只能抓到死的,那把皮剥了做成毛绒玩偶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青年靠在一边闲适地看着一转眼就已经打在一团难舍难分的非人。
原本俊朗的脸已经全然转化成了狼头,锋利的爪子和血族的召唤物碰在一处,发出了金属铮鸣的声响。
以常人的眼力,竟是连非人的动作都难以捕捉,只能依稀看见两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碰撞又分开,几个呼吸间就已经缩成了两个小点。
刺耳的摩擦声好像都还回荡在耳边,震得几个人类血仆的耳孔都淌出汩汩的鲜血。
怪吵的咧,崔景云摸摸被震得发麻的耳朵,决定还是先离远一点,对几个血仆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去休息了,“我要去喝下午茶,你们可以先退下了。”
桌面上是各式精美的茶点,散发着甜腻诱人的香味。白瓷金边的茶具精致典雅,穿着裙装的女仆目不斜视地为青年倒上一杯透亮的花茶便又站回一边,崔景云捏着杯柄慢悠悠地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浅淡的花香弥散在唇齿,又带着茶叶的回甘。
指腹在杯沿滑过,浅色的茶汤荡起数层涟漪,青灰色表皮渗出的水液顺着轻颤的肌群淌下,不住痉挛的僵尸身上蔓延着数不清的细线,似乎是有什么顺着这些细长的线传递蔓延。它灰白的眼瞳空洞地凝视着虚空,仿若废墟中被藤蔓缠绕寄生的残缺石柱。
勃发的生机此时依附于沉寂的死物绽放。
用红线穿成的铜钱面罩流泻着常人不得见的流光,它困顿而迷茫地动了一下手指。
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块表面洒满糖霜的点心送入口中,收藏家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终端上突然波动起来的数值。
还有意外之喜吗?这次运气还真不错。
将口中的甜点咽下,青年舔了舔指腹上沾着的糖屑,被甜得眯起眼睛。
有什么东西被拖拽着靠近。
身形有些狼狈的公爵顺着走廊绕了回来,原本精致妥帖的装束东缺一块西少一截,更别说是不见了的外套,就连丝绸制成的内搭也被撕裂了数处,暗色的血液从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渗出。
长长的链条此时凌乱地缠在肩上,看样子是被粗暴地扯着金属链拉拽过,脑后的蕾丝发带也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就在崔景云喝几口茶水的功夫,血族俊美的面孔就横上数道割裂的血痕,它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渍,垂下的手正拖着一只半人半狼的生物。
银白色的狼毛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和脏乱的灰尘,四肢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扭曲弯折,原本晶亮的金色双眸已然紧闭,像是已经彻底昏死过去。
身上的内搭和外套更是全都不见,毛茸茸的身躯上就剩条裤子和那根把胸肌勒得更鼓的皮带,只是看这摇摇欲坠快要断裂的破烂带子,真的很让人怀疑怎么还在的。
凉亭中侍奉的女仆垂下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敢抬头乱瞟。
这点心好吃归好吃,就是有点干了,崔景云又抿了口茶水润了润,才懒洋洋地抬眼,“回来了?”
身边的女仆被青年抬手挥退。
许是体内流失的血液过多,公爵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渴血的症状让它焦躁起来。血族尖锐的犬齿探出,人类血管里散发着的香甜血液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它。
刚才因为过度渴血而强忍恶心吮吸的几口血液好像都瞬间不见踪影,嗓子干渴到都快要冒烟。
吸血鬼滚动着喉结咽下一口唾沫,缓缓在人类的手边跪下,视线追随着青年手中装满淡红色溶液的试管。
明明这种替代品没有真正的血液香甜可口,却带着好像能把它食管灼伤一样的热度,甚至在青年的调制下越来越烫,但是它却像是有受虐癖一样地对这种滚烫越发上瘾。
要是直接灌进甬道里,它甚至会被烫得直接抖着腿喷出水儿来,血族的下腹小小地绞缩了一下。
“饿了?”
“……嗯。”
收藏家用试管挑起公爵的下巴,垂下眼看着它。吸血鬼顺从地仰起头,猩红的眼眸从下往上看着人类,在青年眼力显得是那样的乖顺无害。
嗯……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勾起一抹淡到看不见的弧度,崔景云直接就把未拔开塞子的试管怼上了公爵有些干裂的唇。光滑但冷硬的玻璃管直直地抵入口腔,血族难受得微微蹙起眉,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