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女生小声告诉庄陶,“他叫何夜,也是拉小提琴的,华都最大的连锁琴坊就是他家开的。”
原来是任嘉说的那位提琴世家。
庄陶放下包走过去,主动说:“你好,我叫庄陶。”
何夜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反问道:“你就是上次和白老师对话的那位?”
庄陶说:“如果你指的是校友会那天和白深学长的话,是的。”
听到他的回答,何夜缓缓站起身,上下扫视他一眼,“能和白深老师说上话,你也算不白来一趟了。”
瞄了眼庄陶身后的琴盒,何夜不屑道:“一个小地方来的人估计也没什么好琴可以用,我劝你别丢这个人,赶紧回去上课吧。”
听到他的话,不少学生都不适地皱了皱眉,一个男生站起来替庄陶打抱不平:“何夜你太过分了,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干嘛这么刻薄?”
何夜冷笑一声,“说我刻薄,我不过是好心的给他提出建议而已,普通人别在这种事情上浪费不必要的时间难道不对吗?”
“你说完了吗?”庄陶耐心听了半晌,“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的话我很感激,但恐怕并不是,这次音乐社的面试小提琴只招一个人,难道你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把你的竞争对手全部赶走吗?”
四周发出一阵阵笑声,何夜被他堵住说不出一个字,冷笑一声:“不愧是小地方出来的人,真是没教养。 ”
“我有没有教养,你说了是不算的。”庄陶不卑不亢道,“作为竞争对手,我们还是面试场上见吧。”
小提琴作为竞选人数最少的排在第一组,除了庄陶与何夜外还有四名学生报了名,他们几乎都是从小开始练习,在各个大赛上拿过奖,反观庄陶,甚至没有他学过小提琴的记录。
看着这些人的履历,任嘉坐在观众席上担忧地说:“我同桌到底行不行啊?”
简澄扬撑着头:“说不准,陶子学习那么好,就算会弹小提琴估计也没时间弄得太精吧,你看旁边那五个人的履历,都是专业的水平了。”
面试的要求是每人弹奏一曲完整的谱子,前面几人都选了难度适中的小提琴名曲,评委要求严格,分数上也是中规中矩。
等轮到何夜上台时,他刚把提琴架在肩上,就赢得了场下评委的一众赞叹,无关其他,何夜的小提琴是价值上百万名琴,并且十分稀缺,就算有钱也难以买到。
他演奏的曲目难度高且曲调复杂,是巴赫的《恰空》,最后一音落地,台下的评委齐齐送上掌声,并给了截止全场的最高分95分,这下连佛言都有些不确定了。
“何夜一个音准都没有错,真的好牛啊。”一个竞争者在后台看完全程,不得不承认,虽然不喜欢他这个人,但他的水平的确无可挑剔。
何夜信心满满地下台,经过庄陶身边时嘲讽般地笑了一声,庄陶没有理会他,拿起小提琴上了台,擦身而过的瞬间,何夜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刚才手里拿的是哪把琴?
当聚光灯打到庄陶身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震惊了,一个评委率先拿起话筒,不确定地问:“这位同学,请问你拿的是史特拉第瓦里提琴吗?”
庄陶说:“是的。”
“哇,”另一个人感慨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把真琴,没想到会在你的手上……对不起,跑题了,不过等表演面试结束,你能让我们仔细看看吗?”
庄陶浅浅笑了一下,“当然可以。”
“你准备拉哪首曲子呢?”评委提起兴趣问。
庄陶说:“我要表演的是恩斯特的《夏日最后的玫瑰》”
他夹好琴,将琴弓轻轻放在琴弦上,随着琴声响起,悠扬的曲调占据舞台,台下的所有人包括何夜都不敢置信地瞪眼,“这是他拉出来的曲子?”
简澄扬坐直身体,“卧操,怎么这么好听?比刚才那个姓何的拉得好听多了好吗?”
任嘉愣愣的不敢相信,“我同桌可真是文艺双全啊。”
台上的庄陶轻闭上眼,对外界的全部感知都集中在手指上,他好像回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练习的琴房,房中只有他一人。
一首曲毕,庄陶鞠了个躬,发现台下一点声音都没有,心里有点打鼓,难道还是不够好么。
几秒钟过后,评委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并打出了99分的全场最高分。
庄陶被选中了。
露台
庄陶一进后台,七八个面试的学生把他团团围住,“你也太厉害了吧,全场最高分耶!”
“你别说,听得我都想弃尤克里里转学小提琴了!”
庄陶抿唇笑笑:“这首曲子是我最擅长的,我只是很幸运地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而已。”
收获了三分钟的彩虹屁,眼看下一组的面试要到了,这组报名的人多,采用集体表演的形式,庄陶催他们准备,把人都送到表演台前才回来。
另外两个小提琴面试者已经走了,后台只剩下何夜一个人,他低头擦着自己的琴弦,庄陶不想和他搭话,收拾一下东西正要走,可刚拉开门便被拦住了;
看着庄陶身后背的琴包,何夜脸色沉沉,“你哪来的斯琴?”
庄陶说:“这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何夜刚才被冷落半晌,几乎口不择言,“何家开琴坊,华都所有的好琴都是从我家产出的,没有人比我更懂琴,你这把是国外早就绝迹的名琴,至今下落不明,售价高达千万,你不可能有,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