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她。
添云羞赧:“都怪我,还要娘子来哄我,明明是娘子受了委屈,夫人也是,怎会看不出这拙劣的把戏。”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
花锦回头,只见花信从廊下急匆匆走过来,语气总算没那么冲了:“今日我也有错,听过这事以后不加查证,就直接怪罪了你。”
花信来的路上都想好了,他知道花锦向来脆弱爱哭,是个骄矜的小女娘,所以他决定跟她道歉,然后叮嘱她不要记恨花瑟,接着就应下带她出去玩,算是补偿。
可花锦镇定自若,没有半分埋怨,她带着些疏离,向花信行了个礼才说:“不打紧的,兄长若没事,我便回了。”
花信没想到花锦这个反应,迟钝片刻才说:“喔,你也不要怪罪玉儿,她只是从前吃了许多苦,再加上婢女挑唆,就酿成了祸事,你要多体谅她。”
花信其实说出口以后就有些后悔,他也的确带了试探花锦的意思。
花锦的反应很让他满意,她笑的温婉应下:“好,当然不是阿姊的错。兄长还有事吗,无事我便走了。”
花信后悔了,忽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他摇摇头,没有再开口说带她出去玩。
只是忽然想起花瑟归家前,花锦日日粘着他,在他耳边不停叫唤“阿兄”,要他做这个做那个,与他亲昵熟稔,每月还会时常给他做些吃食,与他胡闹。
那时她日日带笑,不见愁容,脸圆圆的,可爱又漂亮,他的同窗都羡慕他有个天仙一样的妹妹。
怎么会变成这样?
花信忽然唤:“窈窈。”
她小名窈窈,生出来就有一双大眼睛,小脸圆圆的,也不哭不闹,再大点了就看着他咯咯笑,那时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花锦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花信,她是真的困了,也懒得应付。
花信:“无事,夜深了,快去睡吧,明日阿兄带你出去转转。”
添云也莫名其妙看了眼花信:“明日是娘子纳采的日子。”
花信噎了噎,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犹记去年,他生辰时,小妹送了他许多新奇玩意,并且许诺他,明年送他些更好的。
他看着小妹天真烂漫的样子,只希望小妹长得再慢些,不打紧,花家庇佑她,无忧无虑的多好。
嫁给沈焰,花信也放心,这是知根知底的人。
可他如今才恍然醒悟过来——他对燕王沈昭没有多少了解,除了他多病,人长得俊朗以外,一概不知了。
万一沈昭是个浪荡子,万一沈昭有难缠的宠妾,万一沈昭不是个良人,怎么办?
他什么都不知道。
花锦懒得等花信再说些什么,她微微欠身,回去便睡下了。
她在离开京城前,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她想体面完美的将这场婚结下来,算给自己留个念想。
沈昭如上一世一样,全程没有露过面,连庙见都是她一人去的,看笑话的人只多不少,异常到爹娘都生出了几分愧疚。
花锦没有再哭闹,她已经不再需要任何歉疚,坦然的接受了命运。
婚期越近,府里的人就越想亲近她,来彰显他们的大度与体贴。
成婚前,她的表兄从徐州赶来,带着外祖母的嘱托,为她又添了一份嫁妆,让她不失体面。
表兄上官青阳,无意于仕途,在徐州开了几家铺子,做了时下地位卑贱的商人,遭了祖母不少毒打,还是硬着头皮经营了下来,如今常年外出经商,不太清楚京城中的事。
因此上官青阳登门拜访,听说花锦要嫁的不是太子,怔了怔:“窈窈不嫁太子?那嫁谁?可那圣旨都下了,就不做数了?”
没有不做数,只不过太子妃换了花家的嫡长女,这话可没人敢说,一时寂静无声,留下上官青阳一个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眼打扮艳丽的花瑟。
上官青阳来之前,知道花瑟回到了花府,也备了一份礼,但他还是听了一耳朵闲言碎语,只当是胡扯。
如今来了,才知道友人说的窈窈受了很多委屈是真的,他坐立难安,讽刺道:“真是荒唐!”
上官夫人寒声斥责:“食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