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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2)

但她只是全凭着上一世的记忆,不敢夸下海口,怕空给人希望,换来更糟的局面。

沈昭:“明日我便不回来了,府中留下暗卫,回去的路上,小心。”

花锦无言,想着明日再想法子留下来。

二人歇下没多久,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沈昭披上外衣,刚想出去问,花锦一个激灵爬起来,拽着他的衣袖:“糟了。”

她记得上一世暴动还有几日,但可能因为沈昭的名声要比那个官员的响亮,大家陷入了被天家人放弃地恐慌中,联合起来反抗了。

沈昭瞬间明白了花锦的意思,他转身就向门外疾步走去,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他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递给了花锦。

这次暴动并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因为暴动,城中几位大人的府上都没能幸免,至此,蔚云州就算沦陷了。

安文元还算防备森严的,迅速敏捷地压住了暴动,但士兵都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病人的血液,当晚,就出现了高热,皮肤糜烂的症状。

安文元面色阴沉地坐在房中,门外的婢女抖成了筛子,如今疫病已经进了安府的大门,安文元头痛欲裂,可士兵还活着,他总不能像处置愚民一样尽数烧了。

不烧,这疫病明日就要进他的房门了。

安文元没察觉到自己臃肿的身子也开始发抖了,他的冷汗直流,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在房中重新点香。

沈昭到时,安文元起身,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沈昭:“府上染病的人呢?”

安文元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全都关在柴房中,可是,可是人太多了,沾上脏血回房去睡的,太多了殿下。”

安文元急得话都说不清了。

沈昭:“染病的人,都是什么症状?”

安文元:“染上就是发热,身上糜烂,七窍流血,不治而死,您来之前,这病状还没这么严重。”

沈昭:“没有染了病活下来的人吗?”

安文元两眼一黑,不敢答了。他哪管那么多,有了症状就给拉到一处,自生自灭,不吃不喝,寻常人都受不了,勿论染了病的。

安文元急得要落泪:“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快想想法子吧,此时送信去京中,等到回信了,咱们都得死。”

沈昭瞥他一眼,心中厌恶至极,但也只能先压制住怒火。

第二日,房中跪了一地的郎中,都在想法子,城中开始清理尸首,撒草药烧香。

但疫病愈发难以控制,再加上城中人对安文元没有信任可言,才不过三日,疫病就席卷了安府一多半的人。

安文元使劲浑身解数,将上一回的法子全拿出来,都拦不住这架势。

最让他崩溃的是,第五日才睁眼,就听见郎中禀报——燕王殿下发热了。

安文元只觉得完蛋,他老泪纵横,尽管郎中说,燕王殿下本就身子不好,这几日劳心费神,应该不是染了疫病。

但安文元想起来沈昭这几日去柴房看过尸首,以及太子殿下嘱咐,他恶向胆边生,下定了主意:“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害了更多人。”

安文元让人将沈昭抬去柴房,又在房中定夺半日,就立即遣人收拾了车马,准备今夜逃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已经贪了这么多钱财,官没了就没了,死了不值当。

安文元打点好一切,却有人来说,燕王妃将燕王殿下带回了院中,安文元没再管了,他这几日实在怕了那疫病,连做梦都是病魔缠身,他笃定沈昭就是疫病。

安文元嫌恶地说:“不必再管了。”

今夜,他便离开这里。

另一边,郎中为沈昭施过针,迟疑片刻才说:“殿下虽然是因旧疾发作病倒,但不排除疫病的可能,王妃不若先行离开。”

花锦早就看过沈昭的身上,没有糜烂之处,她摇摇头,让添云好好谢过郎中。

添云许久才推门进来:“王妃,奴婢去后门瞧了眼,果真有备好的马车。”

花锦刚想让她噤声,榻上的沈昭就问:“什么马车?”

添云吓了一跳,但还是反应极快的答:“安大人遣人备好了马车,应当是今夜要离开了。”

沈昭:“这个懦夫。蠢笨如猪。”

大抵是真的忍了好几日,沈昭说话没再那么客气了,他蹙眉瞥了眼花锦,见她就坐在地上,背靠着榻边,看起来十分随意自在。

沈昭:“我这几日与不少病人接触过,你离远些。”

花锦轻笑一声:“你还算走运,虽然迟了两日,但今夜,那位神医就该到了。”

沈昭:“你怎么不走?”

花锦:“虽然不知那神医有没有传言中那么神,但他的草药,应当是可以抑制住这次的疫病了。”

沈昭看着花锦,她语气比往日都轻松了不少,难得有了一丝笑容,他心慌了一瞬,试探般地说:“回京后,我带你去芙蓉阁。”

花锦嗤笑一声:“沈逸的教训你还没看够?不过若只是去喝酒,去一趟也无妨。”

得到了花锦的回答,沈昭总算安心下来,他闭眸,强忍着病痛重新睡去。

再睁眼,又是被吵醒的。

沈昭嗓子干渴,但房中空无一人,他慌忙坐了起来,瞥向梳妆台上,花锦的东西还在,沈昭松了口气,他起身打开门,暗卫正跪在外面,喜笑颜开与他说:“殿下,有救了!”

沈昭不解,他披上外衣,向院外走去,安文元的院中,今夜本该逃走的安文元正与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说话。

沈昭听见暗卫说:“青阳少爷带来的神医,带了草药来,安大人不让咱靠近,但瞧着模样,应当是有用。”

沈昭:“上官青阳?”

暗卫:“是,王妃的表兄。”

沈昭:“王妃呢?”

沈昭醒前,府外又有了一场暴动,花锦说去瞧瞧,暗卫跟了几步,见花锦只是躲在院中看,就没跟了,之后上官青阳来了,带了个“神医”,暗卫早忘了观察王妃。

暗卫懊恼,连请罪的话都来不及说,连忙跑出去看。

是上官青阳跑进来,打断了院中的商议声。安文元正要出来与沈昭说话,见一个打扮华贵的人疾步冲进来,拽着安文元的衣领就斥道:“我妹妹呢!?”

安文元险些被勒死。

安文元脸红肿一片,众人忙来拉架,上官青阳急红了眼:“你说将我妹妹安置好了,我妹妹呢!?”

安文元终于喘上来一口气:“王妃?王妃在,在房中呀,后院。”

上官青阳迎面就是一拳:“若是她今日真让那些暴动的人带走了,我饶不了你!”

上官青阳这么吼着,余光却不放过沈昭的动作,依花锦的意思,沈昭会派人出来找她,上官青阳正想着怎么胡搅蛮缠,就见沈昭已经转身向后院冲去。

上官青阳连忙伸手又是一拳,安文元被打的又是一声惨叫。

沈昭脚步不停,上官青阳疾步追过去:“窈窈让掳走了,我与你一起去追!”

沈昭强忍着胸中的怒火,他侧身,躲开了上官青阳,见上官青阳还要缠上来,沈昭沉声问:“如今疫病肆虐,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上官青阳原先是不想花锦走的, 如今天下动荡,留在京城焉知非福,所以当花锦跟他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窈窈,你一个女娘, 京城风水养人,燕王殿下又是嫡出,只要不求他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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