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没死,也有许多麻烦事。
安公公问:“方才花府的人来请过一趟,可要告诉王妃?”
沈昭偏过头,看了眼已经被掩上的门:“她方才应当已经听到了。”
安公公点点头,一直到沈昭出府,都没想起来自己方才说完上官夫人上吊了,就被沈昭直接赶出去了。
二人前脚离开,花锦睁开眼,慢吞吞从榻上爬了起来。她心中闪过很多念头,最后变成一片茫然,让夜里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天还黑着,她眨眨眼,适应了一些,才掀开衾被,喊了添云进来。
添云睡眼惺忪,揉着眼睛问她,花锦迟疑一瞬才说:“你去瞧瞧,花府的人来了?”
添云走时腿还颤着,困的厉害,努力瞪圆了眼睛,绕了许多路,听见待客的房中传来很刺耳的哭声。
添云厌倦的走,慌慌张张跑了回来,花锦见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就知道安公公所言属实,说到上官夫人如今生死未卜,添云没忍住:“王妃,府上的人等您回去。”
与添云的悲伤不同,花锦听到上官夫人并没有死,反倒是松了口气。
她迟早要离开京城,并不想在离开前给自己留下什么负担,伴着以后漫长路,遥遥无期。
花锦摆摆手,重新躺了回去。
添云:“经历了许多事,夫人肯定知道错了。”
添云是上官夫人教养大的,为上官夫人说话并不奇怪,见花锦不应,就立刻改口:“不过若您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奴婢遣几个人去探望探望,不要落人口舌,可好?”
花锦又坐了起来:“不必做那些。你遣人让牢中侍从放了花瑟先归家就是。”
花锦思虑了一下昨日的事,觉得上官夫人是没能从牢中接回花瑟,又害花瑟沦落到与李昶沼一起流放,所以一时觉得活不下去了。
添云:“可奴婢觉得,夫人更想见您。”
花锦嗤笑一声:“少贫,早些让花瑟回府便是。”
花锦又重新睡了回去,待天亮,她刚醒,就见屏风后,添云和萤雨两个人巴巴的盯着她,瞧她醒了,争前恐后跑过来,过来了又不敢说。
花锦看二人推来推去,蹙眉:“又出什么事了。”
萤雨:“大公子来请您回府一趟。”
花锦早就与二人交代过,花信来了是绝对不见的,一口回绝便是。
萤雨也的确这么说的,花信往日都是先一脸懊恼,站上一阵子,才失魂落魄的离开,今日她说完,却见花信解开大氅,直直跪在了她面前。
萤雨目瞪口呆,哪敢让花信跪她,忙躲开。
“大公子说,夫人想见您。”
萤雨还有一句话没敢说,花信拱拳让她传话:“若王妃不来,我便一直跪着。”
虽说已过了新年,但天还是有些冷,他这么说,自以为对花锦有很大的意义,但萤雨清楚,花锦才不在乎,若花锦听了这句话,就更不可能回府了。
花锦换好衣裳,先用了早膳,她倒十分意外花信下跪,就为了求她回府。莫不是又有什么难事,要她去办?
用过膳,侍妾也从东院散步过来,找她玩牌,见她散漫模样,萤雨听着外面风声,还是忐忑问了句:“王妃不去见见大公子吗?”
不知为何,花锦莫名猜出来了花信的想法,他可能觉得,她一定会心软回府,再答应他们一些强人所难的请求。
见花锦没有去的打算,萤雨还是说了花信放的狠话。
花锦听着这句话,被藏在话中的倨傲气笑了。
他跪着吧。
等不到了,自然会起身。
还未到初春, 阴寒的天,烈风吹拂,房中的侍从怕主子们冻到, 捯饬的像个暖炉,一丝寒风都漏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