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打趣:“施主大驾光临,险些将贫僧的小寺拆了。”
花锦:“今日来,是想求一个法子。”
高僧:“贫僧早就说过,静观其变,等就是了。”
高僧并不像花锦想象的那样苍老,更没有狡诈。他穿着袈裟,面上带笑,瞧着十分温和。平日里通信,花锦都不觉得这人是个和尚。
如今瞧了,他身上的确有一种佛性。
佛也会插手京城的风雨吗?
花锦:“可京中变故太多,等一年是等,十年也是等,焉知您说的等,是等生机,还是等死路呢?”
高僧:“施主要在这里与贫僧将话摊开了讲吗?”
这里的确不是谈话的好地方,路过的全是沈昭的人,不知哪一个梁上悬着他的暗卫,恐怕连上山通往寒山寺的路,都被他的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花锦:“换个地方,就不会被听到了吗?”
高僧:“七日之后,施主会得到一条天赐的生路。”
花锦正要询问,高僧轻叹一声:“到时,贫僧也好奇,施主还舍不舍得走。”他意有所指,垂眸,扫了眼花锦的小腹。
不远处,沈昭早已上完香,并不凑上前来,他等在门口,瞧着天上的飞鸟,不知在想什么。
花锦看到他了,她眨眨眼:“多谢您的帮扶,离京之后,不会再来打搅您。”
高僧又叹:“施主走了,恐怕贫僧这座小庙也难保。”
花锦充耳未闻:“往后不会再见,有一事,还是想问您,您不愿答,就当没听过。”
她是想问,高僧是如何知道她重生的。
高僧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再不走,那位施主要等急了。七日之后,施主保重”
花锦:“若我无法说服燕王殿下,让他心甘情愿放我走,会如何?”
高僧掐指算了算,片刻才道:“贫僧也说不准。不过,料想也是一团糟。”
沈昭骨子里一直带着天家人的凉薄,养成如今不乱开杀戒的性子,已经是刻意压制过。她若是走了,沈昭一定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依沈昭来看,她就是个骗子,负心汉。
他已经没法报复皇后了,那是他的生母,他再恨,那时被很多东西桎梏,报复皇后的手段也有限。对花锦可就不一样了,他有的是法子折磨她。
她要走,就必须利落的走。
花锦:“您也保重。”
高僧似笑非笑,谢过她的好意:“七日之后,贫僧也会早做打算。”
她今日明着与他说了这么久的话,等她跑了,沈昭恐怕第一个收拾他。高僧摸了摸鼻尖,心想自己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