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梦境,回到那黑色的,属于伊藤自己的梦里。
梅林睁开眼,在幽闭的高塔里,轻声叹息。
“等待着没有救赎的未来,原来是这么痛苦的吗?”
那颗心脏里的微小的圣杯碎片稳定地运作着,黑泥般的圣杯之力催生了那危险的异能,但也抑制了那异能发展成污染世界的极致化可能。
就算有梅林自称“安全装置”的梦境在,那长时间的折磨还是扭曲了伊藤的意志。
不知道自己不会死的少年,一直倔强地活着的少年,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了。
等到他真的抱着“结束这所有的一切”的想法,舍身复仇后,却发现自己无法死去,必须要继续背负着痛苦,永远的活着呢?
梅林已经不想再干涉人类的命运了。
他也不想再看到一个在无尽循环中,无法解脱、没有结末的故事了。
于是,花之魔术师留下了祝福。
……
今天也是阳关和煦。
——说起来,今天是几号,又是哪一年了呢?
——算了,没关系。
少年闷在被子里,柔嫩的红艳舌头灵巧地沿着龟头打转,将溢出的腺液和其他污垢卷入口中,又埋下头去整根含入,鼻尖都埋在气味浓厚的卷曲阴毛里,为腥臭的老肉棒做着“晨起服侍”。
伊藤为他的赌气出走、为他的大意所接受的“惩罚时间”,还远没有到结束的那一天。
川上打算邀请港黑的新任首领来家里商议事情。
在他的口中,新首领原本是个“不知底细的地下医生”,“首领怎么无缘无故就让位给做了没几天的贴身医生,证人又只有他的那个豆芽菜病人,谁知道是不是谋杀篡位”——原本最可能夺得港黑首领之位的川上,几天前如此在伊藤的枕边抱怨着。
“爸爸,需要富江去做什么吗?”
虽然伊藤的魔眼质量不高,但简单的、不太过违背个人意志的精神暗示还是能做到的,若是在床上抓着男人射精的那会儿下手还能做的更多,意识不到被做了手脚的男人们也无非就是念叨着“又来勾引老子”然后再折腾他一回罢了。
“唔……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大概有点困难吧。啊啊、当然不是说我们富江魅力不够,是那个森鸥外,是个口味奇怪的变态幼女控!”
伊藤轻哼一声,一副对有谁能抗拒他的魅力这种事很不信的样子。
——诱拐国中生的人根本没资格说这种话。
咽下最近上涌的越发频繁的黑泥般的憎恶和杀意,伊藤默不作声地往川上身边靠了靠,听他接着说:“不过……也不是不能试一试。那家伙在港黑根基不稳,多少还是要先给我们这些老人一点面子,过几天就邀请他过来吧。”
“而且……他身边那个让人不愉快的阴沉小鬼,要是能从他嘴里撬出点‘真相’,那可是好大一个把柄啊,哈哈哈……”
一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边笑容奉承,伊藤走着神,组合着关键词,心里稍稍泛起些波澜。
——如果真的是森医生的话,还认得出现在的我吗?
——……认不出来就好了,一点也不记得就好了。
——不要拯救我,也不要阻止我。
在脑内预演着复仇剧和死亡,今天的伊藤也带着甜蜜的笑容沉入梦沼。
几日后。
伊藤在落地窗前哈出一口温热的吐息,用手指在湿润的雾上勾画一个笑脸。
“早安,‘富江’。”
伊藤时常会对日期有错误的认知——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重复着相似的每一日,这种情况到也不稀奇。偶尔听川上说到几月几月的时候,他才会恍惚地感受到,时间过的真快,又过的太慢了——他已经17岁了。
他慢吞吞地穿上衣服,白衬衫外还要加一件米色羊绒针织衫,虽然1月的天气确实很冷,但在温暖的室内看着还是感觉有一点厚了。不过,结合伊藤偏瘦的体型、白皙的肌肤、刚刚盖住后颈的柔顺中长发一起来看,就颇有一种温和弱气的印象,当然,这要在把那双魔魅的眼睛用纱布遮挡之后。
他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恍惚了片刻,无声地翘了下嘴角,从桌上摸来一只通体晶莹的精巧耳钉,看也不看地就扣在左边的耳垂上。小巧敏感的软肉留不下耳洞,每一次扣上装饰品都会再一次体验疼痛。伊藤随手把渗出的些微血液擦掉,小巧的粉色晶石闪着粼粼碎光。
——希望这东西派不上用场才好。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走向窗边向外看,黑衣红围巾的黑发男人带着个瘦弱的黑发小孩下了车。那孩子没有参与到大人的虚伪对话里,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伊藤猛地拉上窗帘后,才惊醒一般地察觉到对视那一瞬时莫名的巨大恐慌。
……
“哦哦,您终于来了!”川上站在大门之外迎接,满面春风。
森鸥外也是同样的表情迎上去:“川上君的盛情相邀可不能推辞,只是出门的时候耽搁了一些,来的晚了点,不介意吧?”
“不不,怎么会呢?……”
右眼绑着绷带,披着宽松黑大衣的瘦弱少年,太宰治,看着这副做作的场景感到一阵恶心。随后他向感觉到什么一般,望向二楼的某扇落地窗。原本在那里的人影像兔子似的飞快躲开,没拉严的窗帘慢慢停止了晃动。
“呜呃、真讨厌啊。更恶心了。”
他收回视线,喃喃自语着,跟着结束了寒暄的大人进了门。
“你,去带少爷下楼来,和贵客打个招呼。”
川上随意招呼了一个女仆让她上楼去,向森鸥外两人解释到:“犬子这两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没有一起出来……”
“哦?好像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呢,川上君的孩子。”森鸥外坐了下来,没有去端手边的茶水。
“哈哈,混这行的也很少有人会主动放出孩子的情报吧?不过我这边只是因为收养了他还没几年,没找到机会介绍给大家。”
说话间,纱布覆眼的少年已经被佣人搀扶下楼,川上拉着他的手,引他向森鸥外的方向行礼,并介绍着:“这就是犬子富江了。”
“有失远迎,万分抱歉,森先生。初次见面,我是川上富江。”“富江”深深鞠躬,仪态端正乖巧。
森鸥外略略打量了一下他,眸光微暗,笑容和蔼。“你好,富江君。眼睛是怎么了吗?”
“感谢您的关心,只是一点小病,避光几日就好。”
谎话连篇。太宰盯着那张漂亮却惯会说谎的嘴。
“好啦!让孩子们自己玩,我们去书房接着说。”川上率先起身,对森鸥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森鸥外从善如流,起身的时候拍拍太宰的肩:“太宰君老实一点哦,别给人家添麻烦。”
太宰拖着长音应了一声,“富江”也像是才发现这里还有个人在一样,脸转向他的方向。
佣人们来来回回,递上果盘、点心,摆了几乎满茶几,太宰挑挑拣拣,这儿咬一口那儿吃一块,桌面上狼藉不堪,但他的吃相居然还可以说是文雅。
“太宰君,很好吃吗?”一直安静听着的“富江”忍不住发问。
“嗯……味道上还可以。不过我只是想试试会不会被某一口毒死、或者试到撑死、噎死也可以。”
“唔,我想那应该是不可能的。再说那样的话,死掉之前很痛苦不说,死后还会被人笑话吧。”
桌上的吃食数量,确实未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