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林业绥起身下卧榻,去内室中央的几案旁边,弯腰从摆在这里的铜盆里面拿了巾帕,帮她擦脸。两个人准备再睡的时候,谢宝因听着外面越来越厉害的风雨,往男子那边靠去,随后一只温厚的大掌捉住她手腕,不厌其烦的揉捏按压着她掌心、指腹。“郎君。”“嗯。”“明天,我想去玄都观一趟。”日出时分,这场雨终于停了下来。家中奴仆已经在清扫着庭院里面落下来的树叶,侍女也进端着水进入居室,把铜盆放在几案上面后,同时跪坐在旁边,侍奉女君盥洗。等盥洗好,春娘也来了。谢宝因跽坐在鸾镜前,任由这个娘子给自己挽髻簪钗。等听见湢室里面传出来的水声,侍奉完的奴仆也都已经离开内室,去了外面。没有多久,男子沐浴出来。谢宝因敷好□□,撑着几案起身,走去东壁为他穿衣束冠。林业绥敛着长眸,往女子胸脯以下看了眼,担忧浮上心头,本来想拒绝,但是看她心思还是那么沉重,所以先把衣袍先穿好,然后才放心由她来给自己系衣带。他嗓音舒缓,安抚道:“等我日正时分归家,陪着你一起去玄都观。”把男子的蹀躞带扣紧,谢宝因浅笑着,温顺点头。男子离家后,谢宝因用完早食,两股着席的踞坐在素绢席上,背后靠着凭几,手里有些无力的握着竹简在看,听见炭火烧烈的声音,她偏头去看,已经是猩红的了。虽然窗牗被推开,但是依旧觉得室内烦闷,她叹息一声,脊背离开凭几,把竹简放在几案上,然后手掌顺势也落在了上面,一只膝盖跪在席上,稍微用力,整个身子就慢慢起来了。缓步走到屋舍外面,占风铎已经被夜半的那阵大风刮掉在地上,变成碎玉。庭院里面的竹子也弯折几株。侍女来扫檐下碎玉的时候,想起那些惊梦的谢宝因命道:“命人把那些倒下的竹子都砍掉。”扫完碎玉,侍女领命离开。片刻后,正好到隅中时分,奴仆也赶着来和家里的女君商量三天后的祭月事宜。谢宝因跽坐在议事宴客的堂上北面,几个仆妇全部跪坐下来,侍女端来炭盆放置在堂的正中央。仆妇开始有序的禀报家务。谢宝因听完第一个仆妇所说的祭月家宴,只说:“六娘不能吃河鲜江鱼这些,按照她的喜好再添几道。”林却意很小的时候就跟在郗氏身边,郗氏不吃荤,她不怎么能吃,后面去到山寺待几年,更是吃不到,时间一久,脾胃就受不了荤腥,想吃也不能吃,归家到现在,只能吃些锅边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