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菜便改成她动口指挥,曹雁辉和陶波动手。
腊月二十八这天,还没到请柬上写着的时辰,初味轩门口就已经有客人陆陆续续地登门了。
曹雁辉跟陶波一起,带着二厨们在后厨忙得不可开交,夏月初也在专心准备熊掌,
前头本来是姜瑞禾跟封七负责,但是封七那傢伙也不知道跑到那儿去了,她见客人来了,赶紧安排伙计们上茶、上点心招待着。
好在能够收到请柬的客人,在人品和素质上都还算过得去,所以虽然很多人都在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姜瑞禾,但并没有人开口调戏或是骚扰,这让姜瑞禾原本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她这边才刚鬆了口气,就见韩双林着急地跑过来,压低声音问:「姜姐姐,之前夏娘子说给二楼上的好茶在哪儿?我在茶水间里没找到。」
姜瑞禾一拍脑门道:「你瞧我这个急性,东西在对面楼上锁着呢!你先去把水烧起来,我这就过去拿!」
韩双林应声回茶水房去了,姜瑞禾快步走出酒楼大门,朝对门铺面的后巷走去。
对门的大门早就扣上门板歇业了,想进去只能从后巷过去。
姜瑞禾刚走进后巷,就觉得脑袋后面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扑倒在雪地里,瞬间失去了知觉。
后巷的角落里探出一个脑袋,正是之前被撵走的郭氏。
她四下看了一圈,对面初味轩的人都在忙着招呼客人,根本没人注意这边,顿时得意地说:「我说什么来着,今天没白来蹲着吧?今天他们酒楼忙得要命,根本不顾外头,只要这个死丫头落了单,咱们一准儿能的手。」
姜瑞成丢开手里的木棒,搓搓已经冻红了的双手,嘿嘿笑着说:「孩儿他娘,还是你有办法!那咱现在咋办?」
「你先帮我把她拖到里头去,然后你赶紧去买一条被子,再雇一辆车,到时候把人裹上被子往车里一塞,咱们连夜赶回家去,到家就把人往于员外家一送,只要没被他们抓到,到时候咱们就一问三不知,难不成他们还敢去于员外家搜人不成?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县太爷都不敢!」
「好、好嘞,我这就去。」姜瑞成吞了口口水,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紧张,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郭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老娘都不怕你怕个球,真是窝囊废!」
姜瑞成早就被骂习惯了,用脚尖搓搓地上的雪道:「那啥,你、你给我几个铜板,我、我好去雇车。」
郭氏费力地把姜瑞禾往巷子深处不易被人察觉的死角拖了拖,又走出来把地上的雪踩乱,见从外头看不到人了,这才放心地摸出几枚铜板,丢给姜瑞成道:「快去快回,万一被对面发现就不容易走了。
韩双林在茶水房里,水都烧开两壶了,但是却一直不见姜瑞禾回来,而二楼的客人也都相继到了。
他实在不敢耽搁下去,只得跑去后厨找夏月初。
「你说什么?瑞禾去对面拿茶叶一直没回来?」
「是啊,都一刻钟了,咋还用了这么久……」
「她自己去的?」
「是啊,就在对门,这么近的几步路……」韩双林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不会吧……」
夏月初心道不好,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但是她这边灶上蒸着熊掌还走不开,只得着急地吩咐道:「双林,你赶紧赶紧去对面看看,若是找不到人就去找孙旭,立刻派人去城门守着,看能不能把人拦住……」
韩双林此时真的慌了,听完夏月初的吩咐就往外跑,到对面一看,前后门都锁得严严实实的。
他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也没听到姜瑞禾回应,登时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337一路追击
韩双林慌得不行,但好在还记得夏月初的叮嘱,赶紧往回跑去找孙旭。
他刚跑到路上,就跟封七撞了个满怀。
封七一个转身站稳,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韩双林的后衣领,避免了他摔趴在路上。
「冒冒失失的干什么,叫姜姑娘看到,看不教训你!」封七笑呵呵地说。
韩双林拖着哭腔道:「七哥,不好了,姜姐姐不见了!」
封七的脸色猛地一变,厉声问:「什么叫不见了?」
韩双林飞快地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封七气得恨不得抽他几巴掌。
「夏娘子说过什么,你怎么让她一个人出门呢?」
「我、我、当时大家都忙得要命,根本没想到这个……谁知道就去一趟对门就、就出事了啊……」
封七也懒得跟他再多说,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大厅,找到孙旭,几句话把事情交代了一下,让孙旭赶紧组织人去找,自己跑到后院,从马厩里拉出一匹马,翻身上去就飞快地朝城门方向追去。
他知道姜瑞禾老家的方向,所以奔着西门就直追过去。
一路到了西城门,也没看到姜瑞成和郭氏,他便对城门口的差役打听。
永榆县的差役都跟孙旭熟悉,有些关係好的,偶尔也能跟着孙旭去初味轩蹭顿饭吃,所以跟封七也都算认识。
封七在城门口翻身下马,跟看守城门的差役打招呼道:「李哥,大冷天的在这儿守着,辛苦了。」
「没法子,咱们这种小兵,干的还不都是这种活儿。李差役笑着说,然后又奇怪地问:「不是说你们夏娘子今个儿收徒,你不在店里帮忙咋还跑这儿来了?」
「李哥,快别提了。」封七寻思了一下,没有说姜瑞禾可能是被劫走的,毕竟快过年了,尤其是下面的这些差役们,最不希望的就是遇到什么案子,为了防止他们不提供正确的消息,所以他就胡乱找了借口道,「我们店里的姜姑娘,做事细緻又利落,最得我们夏娘子喜欢了,这拜师宴各种琐事儿全都是她负责的,结果谁知道,她哥嫂上午过来,非说要带她回去过年,一个不留神就给拉走了,如今店里找东西都找不到,库房的钥匙还在她身上呢,这不赶紧叫我过来追么!」
「西门这边出去的人可不多,你说说看,我说不定能想起来呢。」李差役知道孙旭跟初味轩走得近,所以也乐得卖他一个面子。
封七赶紧跟他形容了两个人的大概长相和身形。
李差役回忆了一下,还没等说话,旁边的小兵就凑过来道:「李头儿,我好像见过这俩人,刚才有个牛车出去,检查的时候我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里头是一个男的两个女的,就是封小哥说得那对男女,还有一个躺着,盖着一床被子,说是病了,我也没细看,只记得好像插着根银簪子,那花样有些不太常见,看着像个树杈杈……」
封七一听簪子的模样,立刻就知道找对了,连声道:「就是她,就是她没错,多谢小哥,我这就去追。」
他摸出一块碎银子塞给李差役道:「大冷天的,几位哥哥拿去喝碗热酒暖暖身子。」
李差役还没等推辞,封七就一夹马肚子窜出城去了。
姜瑞成跟郭氏平时嘴里没几句实话,但是有一件事他们的确没撒谎,那就是家里真的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外头还欠着外债,若不是及时从于员外那边拿到了聘礼还债,光是催债的就能把他俩逼死。
还完高利贷之后,两个人的手里就没剩下多少铜板了,所以这会儿也只能雇个慢悠悠的牛车,没钱雇马车。
郭氏在车厢里一个劲儿地催:「车夫,倒是赶快点儿啊,我妹子病得厉害,得赶紧回家看大夫。」
车夫在外面吹着寒风赶车本来就冻得要死,还要听她在身后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