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活着这么多人!
单敏不动声se地数着活下来的人,居然仍有六七成之多!
以她对身后形势的判断,以及爬蛇的数量和速度,他们这一批队伍,能活下来三成已经算是走运,绝不可能牺牲如此之小。
诡异的好运,有时候并不意味着转机,反倒可能是更危险的深渊。
但她的质疑不能被问出来。
单敏朝三姨和四姨打着手势,示意两人到人少的地方去。
“你们可曾见到身后爬蛇追踪的情况?以蛇的数量,能否活下这么多人?”
她并不需要答案,只是想借机提醒她们留意。
单老三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脸se顿时也有些僵y。
单老四后知后觉,在老三的提示下,也慢慢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她看到过后面的景象,相较于被蛇直接咬si,反倒是跌落泥潭的人更多。
为什么?除了泥潭里的人,为什么那些蛇不直接攻击人?
跌落泥潭里的人,根本不足以填饱那么多蛇的肚子。
一旦冷静下来,单敏的思绪也逐渐恢复。她总觉得,有哪里被她疏忽了。可是,是哪里呢?
沉y良久,单敏突然猛地抬起头,快步走到崖壁边沿。
对面的沼泽林已经恢复平静,窸窣的声响好似也重新埋入泥里,仿若刚刚的一场追杀毫不存在。
问题就出在沼泽林!
她们刚开始进入沼泽林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蛇的踪影。等她们进入到苔草地后,蛇却突然出现在她们的后方。
蛇从哪里来?为什么一开始不攻击他们?却要等到他们进入中心地带之后才攻击?
就算要一网打尽,也可以是前后夹击,这样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可为什么他们一路往前逃跑,却不见其他蛇的踪影?
这样的行为,怎么好像是只想把他们赶着跑?
单敏不敢多想。
蛇类本就聪明,可如果蛇的聪明已经到了可以放下野x1nyu望而算计人类的地步,那便有些诡异了。
事已至此,她们也没有别的退路,只能继续往前,走一步看一步。
队伍休整了一会儿后,继续往前赶路。没有人愿意就地安营扎寨,都恨不得离这鬼地方再远一点。
他们重新进入山林,临近傍晚时,终于在一处平缓的坡地停下。
仓惶奔波一整日,所有人都累得不想再闲聊。除了被安排到守夜的人以外,其余人都早早睡去。
等队伍第二日再出发时,才终于有人开始闹腾起来。
有人挑衅,质问三家是不是有意蓄谋想将道上的其他人害si。
单敏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宽慰的,总之推迟了一段时间后,队伍最终还是如常前进。
繁盛的荆棘林阻碍了攀爬的速度,单敏一路默默观察着周遭的一草一树,试图从中发觉出不同寻常的异样,但却一无所获。
夜里,孙启明再测一卦。
水雷屯卦。
九五爻,yan爻居yan位,乃正位: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
意为:囤聚油脂,短期坚持吉利,长期坚持有凶险。
少有一卦让他如此捉0不定,孙启明捏了捏手里的铜钱,没有再让人去请谭宗林和裘申。
翌日,队伍爬至山顶后,累得气喘吁吁的众人眼前一亮,一片相较平缓的林地就在线路的前方。
终于能稍微歇息下了!
众人脸上一片轻松笑意,与之相反的,却是三家人越发谨慎的神情。
借着饮水的动作,单敏迅速扫过核心几人的神se,眉心暗跳。
到了。
上一支队伍最后失踪的地方。
遮鼻的面罩是下盘子必带的物品之一,不知情的队伍看着谭家和裘家的人率先戴上面罩,心底不由闪过一丝疑虑。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没交代清楚?众人面se各异,却无人开口质询。
单敏也顺势戴上,脚步却有意落在了队伍的中段。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的就是他们了。
步至林间深处,还未来得及反应,瘴气陡然自脚下的地面升起,白灰的雾气弥漫在周身,周边人的身影变得模糊朦胧。
单敏和三姨四姨紧靠在一处,队伍里慌乱了一阵,原地停滞片刻后,众人才迟缓地发现,他们的身t并未有明显不适。
这瘴气,难道只是模糊视物这么简单?
就在众人疑惑着继续前行之际,密集的窸窣声陡然响起。
活物压在枯叶上,细细密密地碾过草地,诡谲的气氛萦绕,单敏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遍地的爬蛇环绕。
不同于沼泽地的驱赶,瘴气里,蛇的每一下出击都是致命的进攻。
单敏来不及多想,迅速拔出腰侧的长刀,大呼一声“往东面的山崖躲,爬上石头!”
她们三个人的力量不足,必须让这些人统一往一个地方使力,才能有机会突围出去。
仓惶逃窜间,单敏发觉追到身旁的人极为眼熟。
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借着踉跄的姿势,她胯前两步将人刻意绊倒。
白老五狼狈狠摔一跤,一下子就落在了人群的外围。
电光火石间,单敏未曾留意脚下的情况,身子一歪,一脚踏空,一处被枝叶遮挡的大洞突然出现在身下,整个人也因此顺势掉落。
单老四听到她的惊呼,伸手想要拉住她,却被她下坠的力道扯着一同跌了下去。
单老三看了眼后面追来的蛇,咬了咬牙,跟着一同跳了进去。
掉进坑底的一瞬间,头磕到石壁上,单敏脑袋一阵刺痛,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单敏听到三姨在耳边叫她的名字,脑袋昏昏沉沉,缓了许久才终于醒过来。
顶上的天光已是暗se。
见她睁眼,单老三松了口气,转而又专心呼唤起了老四。
单敏闭眼蓄了些力,虚软地扶着一侧的石壁坐起身。
“四姨怎么了?”
就着单老三手上的蜡烛,单敏看见了昏迷在地上的四姨,语气担忧。
“后脑磕伤,已经包扎过了。”
单敏脸se一僵,脑袋上的伤口,可大可小。四姨是为了救她,才掉进来的。如果她
单敏不愿再多想,强打起jg神,把四姨的身t又检查了一遍。
好在除了后脑的伤口以外,其余地方只有些微擦伤。虽然四姨的呼x1有些微弱,但脉搏还算和缓,只要她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愧疚不能解决问题。确认好四姨的状态后,单敏就专心琢磨起了现在的处境。
蜡烛的照亮范围远不如火把,但也聊胜于无。单敏燃起另外一支蜡烛,沿着洞壁探查了一圈坑底的情况。
天se大暗,头顶的洞口只剩茶碗大小的朦胧亮光。在她昏迷过去时,以跌落的时间计算,坑底距离头顶的洞口约莫四十多米。
幸好这个坑洞不是垂直下落,而是略微有些倾斜的石坡。否则以这个高度掉下来,不si也要丢掉半条命。
坑底并不宽,在西北角的方向上有一处洞道,洞道的口子被积年累月掉下的石块和碎土堵住,只有徐徐的凉风从洞内吹来。
四姨的情况不稳定,她的状态也不够好,单敏没有贸然搬开洞口的碎石。
“今夜我们就地休息,先吃点东西。等四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