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话没听全,总之最后只听清韩嘉鸿三个字,他轻笑一声:“将这些纸折完,我就告诉你。”
深冬已至,天亮的越来越晚。
沈昭早已入宫,添云推开一个门缝,见房中的书案旁零零碎碎一地的纸,她蹑手蹑脚地清扫,见有些信件被折成了一团,一时间犯了难。
花锦下榻时,看着屏风后零落的纸团,愣怔片刻,听见添云问:“主子,这些信要不要给殿下再收起来?”
花锦摆摆手,快步离开:“扔了。”
今日是李昶沼的婚宴,凭着与百里侯的交情,沈昭是免不了去一趟的。
花锦与沈昭到时,宴席已过半,李昶沼喝的晕头转向,要不是百里侯盯着,早就掀桌子找茬了。
今夜来的人不少,百里侯德高望重,与许多人交好。
与清熙时隔两日不见,花锦与清熙的视线一撞上,就不可抑制的想起来芙蓉阁的好戏。美男的腱子肉就贴着她的记忆,不过随着沈昭踹门的动作,戛然而止。
沈昭搁下酒杯,像是猜到了花锦在想什么:“若有下次。我先活剐了小倌,也绝不会放过组局的人。”
他瞧着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花锦撑腮,有些坐不惯今日的椅子,她努力调整坐姿,尽显端庄,又不显奇怪,见她脸色不好,清熙还是没忍住,绕过来问她:“窈窈,你可还好?”
花锦点了点清熙的脑袋:“好的很。”
清熙拱拳:“这次殿下没有告状,一定有窈窈你的功劳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这么大的恩情。”
沈昭坐在一旁,听不到二人谈论什么,却从清熙兴奋的目光中推测出来——“你放心,下回我一定加强防范,绝不让殿下发现。”
花锦闭了闭眼,捂上了清熙的嘴:“下回再被抓,我可保不了你。”
清熙拿开花锦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韩小将军想见你,说是要当面谢罪。”
清熙的世界很简单,她无忧无虑,处理很多事都凭着本性来,她觉得友人之间就该有话直说,知错就改,也并不懂背叛二字的含义。
清熙眼眸澄澈,她觉得韩嘉鸿诚意有了,就同意为他搭个桥。
花锦拍了拍清熙的头:“刚巧,我也有事想问小将军,你带路吧。”
刺伤(二合一)
许久未见韩嘉鸿, 他立在干秃秃的树枝旁,正局促不安地踱步。
清熙陪花锦一直走到韩嘉鸿身边,未免旁人看见扯出闲话, 清熙没敢走远,一直警惕四周的动静。
韩嘉鸿是真的想道歉, 他以为花锦不会来,可她面容冷静,没有半分怨怼, 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今日来, 是想知道燕王殿下用什么威胁了小将军。”
韩嘉鸿一噎, 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他的兄长韩烨鸿早年通敌叛国,犯的是死罪, 韩嘉鸿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此事,下意识回避地偏过头去。
“是我鲁莽了, 那我先行一步, 小将军自便。”花锦见他不想答, 也不想强求, 转身就想走。
韩嘉鸿急了,连忙拦她:“我与你说。”
花锦听完, 就大抵猜到了花瑟与太子的交易,沈焰比任何人都清楚韩氏族人的动向,手中肯定也拿捏着把柄, 他这是要弃了皇后的母族来保东宫的位子了。
就是不知道, 这一口大锅, 沈昭能不能扛得住。
见花锦走神,韩嘉鸿小心翼翼的要道歉, 但花锦反应过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麻木,还是扬起唇说:“我从前说过,小将军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不必自责,你我本就只有几面之缘,往后,小将军就当不认识我吧。”
韩嘉鸿哑口无言,他紧紧地攥着拳,没再执着道歉,而是问她:“你还想离京吗?”
花锦不想再傻兮兮亮出底牌给别人看了,她是真的疲倦,不想再与韩嘉鸿纠缠,斟酌片刻,笑答:“京城很好,燕王殿下待我也极好,我再也不想走了。”
清熙见二人迟迟没说完话,有些急了,跑过来说:“该回了,窈窈,一会儿殿下追出来,我又不好解释了。”